24. 你们相信历史会重演吗?

“历史会重演”是一个极度夸张的说法。它事实上只是一类小概率事件会不会再出现的问题。

什么叫历史重演?两次发生以少胜多的战役,历史就重演了?秦汉和隋唐,朝代之间的关系有些类似,历史就重演了?放到别的学科里这只不过是事件发生的概率问题,以及在某一方面可能有相似的因果关系的问题,怎么放到历史里,就有人叫它重演了呢?什么叫重演?同样的电影放两遍大概可以叫重演。那些历史上的“重演”的事件,参与人物不同,原因和结果都不尽相同,只在一个或少数几个点上有些类似就叫重演了?那如果我抛硬币得到正面,又抛了几次之后两次得到了正面:这叫历史的重演吗?我去买彩票,几年前中了100块,今天又中了100块,这叫历史的重演吗?科学家验证一个实验的可重复性,得到了可以被认为是相同的结果:这叫历史的重演吗?以上这些例子,都比一般被称为“历史的重演”的事件,更符合“重演”的词义,可是哪个也没有被称作重演。

面对历史事件,我们去分析它的原因、过程、结果和影响等细节,以及和其他历史事件的关系,要是能得到一些史识就更好了。两个不同的历史事件有相似之处,我们也要分析这个相似之处是源于类似的原因,还是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比较相似而已。如果确实是源于类似的原因,我们就可以尝试结合其他史实来总结历史规律了。如果我们只是说“历史重演了”,那在本质上来说就是一种迷信。要是面对未来,只是去想历史会不会重演,那就是一种占卜了。

因此,我认为“历史会重演”这种说法并不应该出现在历史学中,合适它的地方是文学,而且应该被限制在夸张这个修辞方法中。